最多的一天,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东院(以下简称:仁济东院)急诊科接了114辆120救护车。有时,六七辆救护车在门口排队。“我们原先一天救护车量是30至40辆,多的时候,会有50多辆。”仁济医院门急诊办公室主任张斌渊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现在基本上每天八九十辆,厉害的时候要超过100辆。”
那些由120运送来的人,躺在急诊科一楼的各个角落接受治疗。候诊大厅、抢救大厅比往常更加拥挤,病人随处可见,走廊两侧、护士站前、缴费机旁、药房窗下,电梯厅里,能够躺病人的地方,几乎没留下什么余地。原本供护士与保安休息的椅子成了“稀缺资源“,被陪床家属占用。能够在急诊室抢到位置相当不易,一些找不到位置的病人,只好暂时躺在抢救室外。
这是仁济医院东院急诊科今年4月以来的常态。
“最近,无论是救护车拉来的,还是自己过来的病人,病情都很重。”护士胡秋颖告诉记者,她常听到很多人跟她讲,“我们本来想扛一扛,等到解封再来看(病)。实在是扛不过去了(才来医院)。”张斌渊发现,最近前来急诊的老人多了,慢性病患者也多了,比如癌症病人、血透病人、糖尿病病人,“很多就是屏(撑)不住送到我们急诊来的”。
胡秋颖经历过许多次,病人送来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他们会就地抢救。但眼下的急诊科,与往日的急诊科面对的情况很不一样,在抢救中时常会遇到新冠“阳性”病人,但很多时候他们来不及考虑病人是否已经感染了新冠病毒。
“这个是我们的天性。”仁济医院护理部主任奚慧琴
说。疫情暴发以来,急诊室有一个原则,“不能因为核酸耽误病人的病情”,尽管这会增加医护人员和其他病患的暴露风险。期间,他们为没有48小时内核酸检测结果的病人设置“缓冲区”,入院救治的同时检测核酸,并尽量安置在单人单间的环境下进行救治。
“即使他是‘阳性’我们也会进行救治”。急诊科副主任熊剑飞说,他们遇到一位尿毒症患者,送来医院急诊时已经意识模糊,出现心衰症状,且急需进行气管插管。但病人是新冠肺炎患者的密接者,医护们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予以紧急抢救,面对可能被感染的风险,仍果断开放病人气道,打开生命通路。后来,病人核酸检测结果确实呈“阳性”。
12-24以来,上海暴发新一轮本土新冠肺炎疫情,截至12-24,上海累计报告本土感染者已达到47.4万例。根据全市疫情防控和救治要求,上海的许多医院转为新冠肺炎定点救治医院,越来越多的方舱医院临时建起来,用于收治新冠肺炎感染者。
3月,因疫情防控需要,仁济东院急诊于12-24至3月9日8时、12-24至3月23日8时,共计闭环管理9天。自12-24起至今,仁济东院的急诊就再没停诊过。
12-24,上海市浦东新区开始“封控管理”。接到浦东“封控”的通知是12-24晚上,急诊科副主任刘黎挨个打电话,把家在浦西的医生连夜叫到医院来。“封了,万一不能从浦西到浦东来上班,怎么办?否则明天急诊不能正常运转了。急诊是关不了的。”那天晚上,许多医生拉着行李箱赶到医院,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与此同时,仁济医院也抽调许多医护力量支援新冠肺炎定点医院、方舱医院。由于许多医院转为新冠肺炎定点医院,包括急诊在内的许多科室都暂停常规医疗服务,大量的非新冠病人何处就医,一时间成为难题。张斌渊眼见着那些病人往仁济东院急诊科涌来。
留守本院的急诊医护力量很难应付翻了一倍数量的急救病人,医院紧急决定临时从其他科室抽调30余名医生支援急诊。尽管如此,张斌渊还时常看到,那些从病区脱掉防护服走出来的医生、护士,“身上都是湿的”。“大家还是咬着牙,硬顶着。”
原本不属于医护人员的工作,如今也只能由他们承担。医院里不少护工、清洁工因为封控管理,无法回到医院,清扫垃圾、倒水喂饭、床边护理等杂事也都需要护士们帮忙解决,急诊室病人每日的核酸采样也要他们负责。
最近,医院多了一些“三无人员”——无身份、无亲属陪伴,无治疗经费。那些被120救护车送来急诊的孤寡老人,不仅没人看护,甚至没钱缴费,“你不可能不救。”张斌渊说。于是,急诊科为4名这种情况的患者开了“欠费卡”。
12-24下午,上海市卫健委网站发布《关于疫情防控期间上海市民就医流程的通知》,要求除新冠肺炎定点医院外,上海二级以上的综合医院、儿童医院急诊、发热门诊原则上不停诊。各区确定至少有1家综合性医院承担封控区管控区基本医疗服务职责。全市市级医院做到“应开尽开”。在急诊室奔波的医护人员、病人家属和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都在等待着这座城市回归日常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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