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运“软实力”的硬道理

“从上海来看，我们的港口硬件水平应该说是世界一流的，但是要看到，我们的软件、软环境上还有不少差距。”——习近平，2007年7月。

全球80%以上的货物贸易都是通过海运实现的。海运是名副其实的全球经济支柱。在绵延18000公里的中国大陆海岸线的中部，在长江入海口处，这里是上海港。大海让港口与世界相连，而长江则提供了通往中国腹地的通道。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连续十二年全球第一。但上海传统的集装箱码头功能和港口的货物处理能力本身，不足以使其成为世界级的航运中心，这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2007年，时任上海市委书记习近平赴虹口区调研，对象包括船运公司和上海航运交易所。他对上海港的软实力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

上海航运交易所总裁张页说：“因为当初我们的这个吞吐量，我们的硬件发展得还可以，但是那个时候还没到世界第一。但是书记他很早就提出来，他说在功能和软实力上要下更多的功夫，实际上叫做是国际的影响力。我们是国务院批准的唯一的一家国家级的航运交易所。我们航运交易所提供交易，交易有便利性，有营商环境，有信息公开，这些都是我们当初的一些差距。”

他说：“09年开始，有新的新版的SCFI。我们过去国际上的规则指数，来源于这些发船的、发这个价格的船公司。但是我们国家贸易随着发展，起来了一大批的叫NVOCC（无船承运人）和货代。所以我们最后改革就是国际上唯一的不是光是船公司的价格，是货代价格，船公司价格、货主价格三者之间（一起形成的）。所以为什么这个指数在国际上现在毫不客气地说number one，它非常全面，来源非常公平。”“我们也许能够在大数据上能够跟欧美航运发达国家是同一个起跑线。实际上真正的中国的贸易市场海运运输，85%还是境外的一些公司来参与我们这样一个市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认为这样一个市场上，我们是需要通过他们的一些基本的数据来反过来来服务他们。”“目前在全球跟指数挂钩合约，我们也是做在第一或者做在前列。它就是一个（集装箱）从上海运到鹿特丹，什么时候给我运到，然后结算的时候是价格多少呢，看上海的指数，那你就已经成了别人结算的一个标准了。”

位于虹口区的北外滩地区已经成为中国大陆地区航运服务企业最聚集的区域。虹口区平均每平方公里就有近200家航运服务公司。这里是被誉为"航运一条街"的东大名路。2007年习近平曾到访此处。这里现在聚集了一些大型的国际航运公司。

中远海运集装箱运输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辜忠东回忆说，2007年，他当时是在海上接受习书记的慰问。他当时所在的船叫“中海亚洲”，全长当时是332米。15年前，8500箱的船是远东欧洲航线的标配，但是15年以后，远东到欧洲航线的标配已经变成了400米的中远海运“星云”了，集装箱航运的发展实际上也是上海15年这个国际航运中心建设的一个缩影。

2016年，中远和中海两家航运巨头合并重组为中远海运集团，成为世界上运力规模最大的航运公司。中远海运也创建了一个服务于航运行业的全新的数据中心。2018年，由中远海运集运联合全球知名的航运企业，码头运营商，还有货运代理，组建了全球航运商业网络，就是GSBN。它是首个基于区块链技术的贸易数据的一个技术平台。GSBN的联合创始人当时的集装箱业务量已经占据了全球集装箱业务量的1/3。进口放货时间从过去的两天缩短到4个小时，客户可以在线签发电子提单，就大幅地压缩了贸易时间。

说到中远海运的国际业务，辜忠东非常自豪地说，中远海运也在服务于"一带一路"倡议，获得了希腊比雷埃夫斯港2个码头35年的特许经营权，并于2016年收购了该港口的多数股权。他表示，随着中国和欧盟的贸易的量的加大，比港已经成为中远海运在地中海的重要的集装箱中转中心。他说，2019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到访希腊时，和希腊总理共同参观了比雷埃夫斯项目，并对中远海运的比雷埃夫斯项目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自2020年以来，在《新华·波罗的海国际航运中心发展指数报告》中，上海连续三年蝉联国际航运中心第三名。服务（航运服务+综合环境）占到了标准的80%。现在，上海已经形成了一个航运产业链，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海外企业和组织。当今世界上公认的最大、最具影响力的国际航运组织BIMCO（波罗的海国际航运公会）在陆家嘴设立上海中心。九年后，该上海中心升级为BIMCO亚洲区域中心。

波罗的海国际航运公会BIMCO亚洲区经理庄炜说：“很多人说国际航运的中心在东移。如果你看今天BIMCO的版图，上海是其中一个我们称之为亚洲中心的地方，这意味着我们覆盖到了远东地区。我们提供的关键支持之一是BIMCO Smartcons，这是亚洲独有的，我们特意选择了上海作为基地。今天的上海可以说与休斯顿和哥本哈根不相上下。我们提供全天候24小时的服务，提供详细的信息，覆盖世界各地的商业港口。我们选择上海作为下一个战略目标，是因为上海的数字化发展与我们的战略是一致的。上海是拥有几大造船厂的海事集群之一，上海也在建设国际科创中心，同时上海也是一个金融中心，特别是它还拥有陆家嘴这样的金融城。在未来，希望我们也能成为（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建设的）其中的一部分。”

全球资源配置功能一直是上海快速发展的关键。随着世界航运市场中心的东移，上海集聚了越来越多高端航运服务企业，要为他们提供现代的规则，技术和资金，上海的目标是成为航运界的新行业标杆。例如，在市中心杨浦区的这座办公楼里，通过计算机系统，操作员举起了一个在港口的集装箱。而港口距离这里100多公里。上港集团哪吒科技公司总经理黄桁回忆团队从1998年开始做第一套系统。他说：“08年的时候我们就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TOPS系统的升级，我们到13年左右，这些人全部从这些项目里面出来,进入到（洋四期）这个项目。通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从开发到推行，对集装箱码头业务知识的理解，对整个新技术的应用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提升和积累。”“别看这里是吊一个箱子，放在这个平台上，平台有两部分，下面还有小车都要跟着，后面的AGV小车要跟着。最大的难题是什么？这几个效率怎么协调在一起，变成一个整体的效率，我就讲的那个木桶理论，永远把最短的那块板消除。”

他表示，2017年以后，发现整个全国、全世界范围内的智慧港口，包括全新建造的自动化码头水平，都在风起云涌。他说：“2020年，公司按国务院国资委的要求，从海勃分拆出哪吒公司，这批人现在主要就是把这些项目原来的沉淀把它进行产品化，把它进行模块化。洋山四期以后，全世界再没有一个这么大规模的（自动化码头）了，所以说我们整个这个系统的复杂度肯定是最大的。我们可能就是把机械自动化控制的这个环节把它拆出来，放在其他的自动化码头。现在目前这套系统的话，全部能够适用各种码头的这种布置水平。”“（洋山）四期的这些建设成果已经传达到整个上海、长江流域，甚至我们在厦门，我们在以色列。（以色列）这次应用的话是唯一一个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输出智慧港口的技术。那么随着这个样板点的成功，我们相信这套软件未来整个一带一路的桥头堡，我们一步步延伸过去，甚至进入到欧美市场。

上海现在已经从中国的主要港口发展成为世界的主要港口，不仅可以运输货物，而且可以更快、更便捷、更高效地运输。在上海港也不仅只是运输集装箱，它还承载着贸易背后的信息和金融流通。这一切都在帮助上海港更好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