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2008年的12-25，是国际劳动节小长假的第二天。这一天，大多数人都在休息，然而对于家住金山区山阳镇的曹蓓来说，上午8点半她就应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家大型超市里的内衣店上班了。但是这一天，从来不曾缺勤的曹蓓竟然无故失联了。

店长只能电话联系了同在超市里打工的曹蓓姐姐。曹蓓姐姐平日里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曹蓓和丈夫儿子则居住在两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区里。当曹蓓姐姐尝试拨打妹妹电话时，却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弥漫开来。

曹蓓姐姐通知父亲拿着备用钥匙赶去曹蓓家，然而，当曹蓓父亲拿着钥匙匆匆打开曹蓓家的房门时，眼前的一幕成了老人此生的梦魇：女儿曹蓓就俯身趴卧在北卧室的地面上，满身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凶案现场位于一栋居民楼的502室，是一套两室两厅的南北套民居，被害人曹蓓就俯卧在北卧室的地面上。而她的身旁一片狼藉，有破碎的花盆、散落的泥土，以及一张座垫全部脱落的靠背椅。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个北卧室里，被害人和凶徒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而曹蓓真正的死亡原因是被人用锐器切割颈部造成失血性休克死亡。

在现场厨房的台面上，技术员找到了一把带血的菜刀。这把菜刀、破碎的花盆和靠背椅此后都被技术员带回做进一步检验。而其实，这些物件在现场的位置形态早已表明了一个事实：所有作案工具都是就地取材，这说明凶手杀人时很可能并没有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这些年里，关于曹蓓被害的原因，一直有各种猜测，风言风语在小区里沸沸扬扬。事实上，当年技术员在现场初步勘查时，就基本确定了凶手进出现场的方式。现场大门门锁完好无损，不过卫生间的窗口和淋浴房地面上都有大量的灰尘踩踏痕迹。

根据法医当年推断，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在12-25晚上9点至12点之间。而据曹蓓家人所说，曹蓓12-25这天是去上班了。一般情况下，曹蓓下班后到家是在晚上9点。侦查员认为，凶手很可能就是趁着曹蓓不在家翻窗入室，而在曹蓓回家后被撞见再痛下杀手的。那么，凶手翻窗入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当年，在现场衣帽间和南卧室里，有大量翻动痕迹。而经过被害人家属梳理，被害人曹蓓的手机、一台数码相机和一个PSP游戏机不翼而飞。

钻窗入室、窃走财物、作案凶器就地取材，凶手看似是入室盗窃被发现后才转化成激情杀人。然而现场更多的痕迹物证又似乎表明，案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在床上还有小部分金饰品被遗留在床上，而且凶手翻动现场毫无目的，甚至翻找过通常不会存放财物的衣帽间。

对于这些异常情况，当年一部分侦查员认为，为财而来的凶手或许是新手，作案手法还不够老练。不过，也有一部分侦查员猜测，凶手存在伪造现场的可能，他的作案动机并非侵财这么单纯。不过有一点非常肯定，凶手在作案后曾经清理过现场。

警方认为，凶手很可能是被害人曹蓓的关系人。这个人暴力程度强，具有一定攀爬能力，应该身体素质比较好、年纪较轻。根据这些标准，当年警方围绕被害人居住地和工作地相当大的一个范围内展开走访调查。

而对于凶手到底是一人还是多人这个问题，当年在专案组里也出现过争议。因为在现场众多的痕迹物证中，技术员发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鞋印。这两种鞋印，一种是方块状灰尘鞋印，鞋长31厘米，出现在室外楼道四楼半的窗口和现场卫生间窗口；另一种是波纹状水渍鞋印，鞋长29厘米，出现在中心现场进门过道和餐桌下地面上。

单独作案，还是两人搭档？现场迷雾重重。警方究竟怎样才能拨开迷雾，解锁鞋印背后的破案密码？当年技术员就将两种鞋印做进一步分析。在进行反复检验比对后，大家发现，两种鞋印的压力面极度吻合，而且穿鞋人的行走习惯也非常相似。一人作案，两种鞋印，这说明凶手曾经返回现场，而他返场的目的就是要伪造现场。而且他作案后能做到换鞋返场，说明他的居住地应该离现场不远。在排查现场对门501室的时候，警方又发现了重要线索。这是一个无人入住的毛坯房，防盗门完好无损。但北阳台的地面上有着和现场同款的两种鞋印，表明凶手也不止一次来过这里。难道凶手钻窗进入对门501室，是为了踩点？

凶手真正的作案动机若隐若现。而与此同时，针对被害人关系人排查的侦查员这里也有了突破性进展。警方注意到了一名无故离家的嫌疑男子，这个人叫朱卫锋，26岁，当年他和父母、妻子以及八个月大的女儿，就住在曹蓓家所在居民楼的一楼。结果不出所料，在现场留下的诸多痕迹都比中了这个叫朱卫锋的男人。不过，这个朱卫锋早在案发后就畏罪潜逃，警方追逃的大网逐渐向四面八方扩散。

时光荏苒，13年犹如白驹过隙。当年26岁的朱卫锋，为何要残害28岁的女邻居曹蓓？为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警方从没有放弃过对朱卫锋的追逃，2020年12月，有线索显示，现年38岁的朱卫锋在安徽省六安市出现了。对于13年前那个血腥的晚上，朱卫锋说自己也是始料不及。据他交代，起初他完全不是为了财物，而是为了弄到曹蓓的QQ号码。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曹蓓的电脑设了密码。得不到QQ的朱卫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别人的家里东翻西找。

那天晚上，被害人曹蓓正常下班回家。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等待着她的是一场措手不及的灭顶之灾。朱卫锋说他担心自己的不轨举动会被公之于众，所以下了杀手，随后清理了现场，还伪造了入室盗窃后被发现才激情杀人的假象。而他仓皇回到家后，但又担心自己第一次清理现场不够彻底，于是他决定返回现场再次清理。为了混淆警方视线，朱卫锋返场时还特地更换了鞋。

事到如今，朱卫锋还是把那一晚的事情归咎于意外。他辩称，自己当晚是在慌乱之下杀害了曹蓓，而如果是在理智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他对曹蓓有着难以割舍的爱慕，甚至到了变态般痴迷的程度。

对于曹蓓已经结婚生子的事实，身为邻居的朱卫锋心知肚明。但朱卫锋满不在乎，他背着父母妻女，放任自己在私欲的幻想中游荡，也正是这种放任的自私，最终导致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看看新闻Knews记者：吴玉蓉 吴依娜 编辑：祝闻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