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之水,天上来。在广袤的青藏高原腹地,昆仑山脉和唐古拉山脉之间,流淌着万里长江的第一瓢水,发源于格拉丹东大冰峰的沱沱河,是长江正源西支。在这里世代生活的牧民,守护着长江源丰富又脆弱的生态环境。这里是中华水塔,也是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和高原生物物种资源库。
沿109国道一路奔袭,通往藏区的公路九曲十八弯,翻越大山,里外的世界全然不同,长江源的故事就藏在冰川雪山的深处。
唐古拉山镇已是冰天雪地,沱沱河边,长江源水生态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才仁,在这里工作有6年了。
长江源被誉为中华水塔,这里是全球对气候变化和人类活动反应最敏感的区域之一,也是中国乃至亚洲重要的水源涵养地,任何一丝变化,都会影响到下游的生态安全。
今天,我们跟随才仁完成了一次日常的水文监测记录。
海拔5000米的冷风贯穿而入,此时的长江源天寒地冻。这片区域早年是无人区,近年,有牧民陆续搬迁到这里,持续的水质监测,变得更为必要。
今天的结果在才仁意料之中,数值稳定,水质尚佳。才仁很高兴,这意味着此后6300公里的江水,在源头得到了保障。但隐约的担忧却时刻存在,全球变暖以及人类活动造成的冰川退化,已经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才仁很喜爱摄影,背着相机在冰川雪山之间穿梭。从2012年开始,他用镜头记录下这片极静之地的变化。海拔在5400米以上的长江源头姜古迪如冰川,30年来退化2000米。对才仁来说,这种肉眼可见的退化,非常痛心。
如何遏制冰川退化,是一个宏大的命题,但先保护这里的野生动物,是他能做的努力。
斑头雁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类之一,全球现存数量估计不足7万只。在长江源头地区,水域面积仅有4.5平方公里的班德湖是该物种栖息最集中的区域。上世纪末以来,不法分子盗猎、偷蛋等行为一度使当地斑头雁种群数量锐减。
每年4月中旬,越冬后的斑头雁将飞越喜马拉雅山脉,到达班德湖交配产卵。这段时间,就是才仁最忙碌的时候了。这期间,他和志愿者会驻扎在湖边进行巡护,并且借助红外相机等仪器,对这里斑头雁的数量进行精准观测、精确统计,直至6月幼鸟破壳。
源于志愿者的努力以及当地政府的重视,五年间,这里的斑头雁数量从一千多只,增长到了三千多只。
记录属于这里的所有的美好,并竭尽全力保护它们,是才仁最简单的心愿。同一片天空下,才仁的朋友吐旦,则一个人守在玉珠峰冰川脚下的绿色驿站里,迎接着109国道上过往的车辆。
过去,牧民吃牛羊肉,烧牛粪,盖的是牛毛的帐篷,鞋坏了扔了被狗吃,垃圾很少。但随着游客的增多,越来越多的垃圾被带进高原。高原上的城镇化快速推进,也导致大量工业产品垃圾入侵,牧民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也在悄然变化。
两百多公里外的昆仑山脚下,绿色江河公益组织的工作人员吐旦,面朝雪山,一个人守着昆仑山驿,向国道过往的车辆宣传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知识,收集游人的垃圾进行分类。
我们到来的时候,两位自驾游的车主欣然答应了土旦“带走一袋垃圾,呵护长江水源”的请求。让游客把车上的垃圾放在驿站,再把重新分类的垃圾让下一位游客带走,吐旦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一来一去中,让垃圾不落地,守护长江源。
在广袤的长江源自然保护区,可可西里无人区占据了近三分之二的版图,这里地处世界第三极入口处。冰川江河,哺育着各种珍惜的野生动物,在此繁衍生息。
海拔4700多米的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已是寒风凛冽。清早,索南达杰保护站的“超级奶爸”达才,拎着一篮鲜奶。嗷嗷待哺的藏羚羊宝宝正在等着他。这六只高原精灵,是3个月前巡护人员在可可西里卓乃湖救助的。
达才算是索南达杰保护站的老队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就在可可西里广袤的无人区里度过。巡护,是人与恶劣自然条件的对抗。冬季天寒地冻,夏季冻土融化,到处是泥淖和沼泽,巡山队员时常会发生车辆损坏、严重陷车等突发状况,环境极度艰难。
1997年,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正式成立。此后20年,围绕可可西里展开的故事,是反盗采金矿,更是反盗猎野生动物。如今,无人区里的枪声已禁,在保护区东缘的109国道,大量的野生保护动物面对过往的车辆,隔路相望,不惊不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大抵就是这样的了。
吐旦,才仁和达才,都是地道的长江源藏民。这片土地既养育了他们,也是中华大地生生不息地母亲水塔。长江之源的每一个人,都对这片净土饱含着最深厚的敬畏与热爱。雨雪风霜下,冰川雪山畔,他们所有的努力,汇聚成歌,映照未来。
(看看新闻Knews记者:赖瑗 施聪 青海台记者:陈新云 史雅婷 实习编辑:陈一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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