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往作品上摁指纹
这几天朋友圈被“甘道夫”刷屏了。幽默的伊恩爵爷举着牌子坐进了相亲角,谁料还真有老阿姨很认真地要和他相亲。生活就是那么不可思议。你只知道“甘道夫”去了人民公园,却不知道他还去了一个地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特意参观了PSA学术委员会选择的第一位本土艺术家做的个展“陈劭雄:万事俱备”。
陈劭雄是谁?当然,他是一位艺术家。1962年出生,1984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版画系。这次“万事俱备”是他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个展。开幕式上,他的妻子来了,八十岁的老师来了,大学同班同学来了,项目合作伙伴来了,每个人都轮流发了言,唯独轮到他发言时,却是从录音笔里传来他的声音:“我现在正在北京**康复医院,很遗憾没有办法出席自己的个展,我真的很可惜,也真的很想见到你们……”
现场每一个人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都为之动容。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开幕式,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展览。个展的主角此时正身处病榻全身不能动弹,与病魔做着最后的斗争。当陈劭雄说道:“感谢PSA馆长龚彦,把1300平方米交给我,也不怕我搞砸”的时候,把原本隐隐泛着泪花的龚彦给一下子逗乐了。
“正如策展人侯瀚如所说为陈劭雄做这样一个展览正是时候,无法回避的一个事实就是陈劭雄病了。”龚彦说:“但是我们在展厅里面,透过这些作品依然可以看到这么一个陈劭雄——在西京奥运计划里面在蹦床上不停翻着筋头的调皮而又充满能量的一个人。”
【视频】《西京奥运会》片段 (视频来源于艺术家陈劭雄,感谢PSA)
陈劭雄的朋友、同学、合作伙伴,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会将他归纳为两个字:“幽默”。而这一特质也鲜明地表现在他的作品中。
几个老外坐在阶梯上,看着墙上的影像作品,笑得弯下了腰。这就是之前龚彦提到的“西京奥运会”。“西京人”是陈劭雄和日本艺术家小泽刚、韩国艺术家金泓锡发起的跨国创作小组。《欢迎到西京:西京奥运》是西京计划的第二个项目,由西瓜足球赛、地铁马拉松赛、纸片人跳水等21个活泼、欢乐又多少有点荒诞的运动竞赛单元组成,三位艺术家及其家人组织并亲自参加了这些项目。策展人侯瀚如说:“这是一个很有前瞻性的计划,走出了中国的范围重新构想,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以及不同艺术家的对话,营造乌托邦的国度来提醒我们在不断变化的时代里独立的生活思想方式。”
作品《看见的和看不见的》
再看这几个人站在那里透过缝隙偷窥着一个奇观:飞机撞向东方明珠的瞬间竟然被东方明珠一弯腰弹了回去。这陈劭雄为2003年威尼斯双年展创作的影像装置《花样反恐》。陈劭雄把东方明珠等中国著名的地标建筑变成了情境中的高智能建筑,用“弯腰”、“反弹”等各种方式逃避飞机撞击,同时并不伤害飞机和无辜乘客。当时有人问陈劭雄“9·11”距离他有多近时,陈劭雄说:“911离我非常近,就只有两三米的距离,这距离就是我看电视的时候,我离电视机的距离。但作为现实(如果现实真的是存在,并且与电视里的图像完全一致的话)那么,我和911事件的距离就是我的居住地——广州与911发生地——纽约的距离相等,911离我是时近时远的。过去当我看到大楼和飞机在一个画面上我就想起911,现在我看见同样的情况我就想起了我的录像作品。”
策展人侯瀚如
陈劭雄的每一件作品都很幽默,却又很荒谬的存在。在这里不能不提到中国南方最重要的艺术小组“大尾象”。上世纪九十年代,陈劭雄和林一林、梁钜辉和徐坦组成了“大尾象”。他们介入停车场、建筑工地、办公室、街道等非正式城市空间实现艺术创作和行为表演,以“游击队”的形式留下了一系列里程碑性质的创作。这次展览中的《街景》就是陈劭雄从“大尾象”到个人创作很重要的一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陈劭雄发明了一种摄影拼贴法,将街上单独拍摄的每个人、每个路标、每辆车、每件微小东西都按比例做成大小不一的相片,沿轮廓线切成立体卡片重构。这些可以无限延伸下去的照片,让观者如同走上一条现实生活中的街道,而大幅缩减的尺度带来了将城市“便携化”的幻觉。
“包括陈劭雄在内的很多艺术家都很幽默,这是他们日常生活的能量。”侯瀚如说:“他们很认真的生活,每一刻都要好好地去对待,每一刻都是下一次提出问题的起点。他们的生活态度可能和岭南地域文化传承有问题,就是天塌下来,都要喝一杯茶吃两颗点心,他们对生活快乐的拥有,是独立人格的见证。”
即便病重半躺在病床上,陈劭雄依然轻松乐观,让造访者没有丝毫紧张。“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展览选择很准确。幽默好玩的事情以更加准确的方式表现出来。”侯瀚如说:“作品选择在体量空间上的流动性特别合适。从城市化到关注世界性的问题,从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到机智转化为另外一种方案,传统媒介和新媒体对话的探讨以及参与性的作品 ,整个展览脉络很清楚。”
作品《景物》
展厅最后一件作品《景物》是陈劭雄2016年的最新创作。偶尔路过栖息的喜鹊、溜达的土狗、推着自行车穿过铁路的人、打开又熄灭的灯火……面对这些转瞬即逝的景象,更让人感受到存在的虚无与生命的短暂。侯瀚如介绍:“这时他已经不能离开病床。在这件作品中,有他对画面的探讨,动态运动时间张力的探讨,也是他内心状态的投射。”
“万事俱备”,何为“东风”?侯瀚如说:“我想大家继续参与,让展览更加活起来,把他的想象力开放给观众去参与,启发观众来建构自己的想象,就更加有意思了。”而这股“东风”吹进来了“甘道夫”,他在陈劭雄的参与性作品《集体记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上,用印泥在画布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当更多的观众参与,最终将呈现PSA的图像。或许,那时,病床上的陈劭雄会笑得很开心。
(编辑:施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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