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有指挥界“中国第一棒的美誉”,他是中国交响乐事业的改革先行者,他用五十年最好的青春时光谱写了中国交响乐的新篇章,他就是著名指挥家陈燮阳。
音乐常被称为最抽象的艺术,交响乐是这门艺术中最为神圣的殿堂,庞大的乐队编制,丰富的表现力以及震撼人心的恢弘气势,赋予交响乐独特的魅力,每一场的交响音乐会观众的掌声不仅是献给记忆精湛的乐手们,更是献给站在舞台正中央,一直以背影示人的乐队指挥。
陈燮阳是中国最出色最有影响力的指挥家,他1939年出生在江苏常州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读书人家庭。
陈燮阳的父亲是著名词作家陈蝶衣,歌曲《凤凰于飞》《南屏晚钟》都是出自他的手笔。父亲是才华横溢的作家,母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陈燮阳一出生就有着与生俱来的艺术天分。
陈燮阳儿时的家,在常州大兴桥附近一个普通的村庄,村里有一户人家会拉二胡,每到傍晚咿咿呀呀的二胡声就响遍了整个村子,陈燮阳也迷上了这一传统的民族乐器。从此村里便有了个天天拉二胡的少年,无师自通地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二胡好手。
但是命运却和他开了个玩笑。1947年,陈燮阳去上海读高小。1951年,陈燮阳的生母因患癌症与世长辞。次年,陈燮阳的父亲和继母到香港定居,此后二十多年杳无音讯。
1953年,在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担任歌唱演员的姐姐陈力行陪着14岁的陈燮阳到上海报考上海音乐学院附中,但附中的招生对象是小学毕业生,而当时陈燮阳已读到初二,并不符合报考条件。在姐姐的一再恳求下,陈燮阳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他当场用自己的破二胡拉了一曲《歌唱二郎山》。老师们在这个土气的乡下孩子身上看到了非同寻常的音乐前置,破格给了他特一号的准靠证。
被破格录取的陈燮阳格外珍惜学习的机会,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是他把能省下的生活费都换成了乐谱,课余的时间都用来听唱片练钢琴,中学毕业时陈燮阳已经从一个五线谱都不是的乡下孩子,成为各科成绩优异的毕业生,被上海音乐学院指挥系和作曲系同时看中。
1960年21岁的陈燮阳升入本科指挥系,师从有着中国指挥一代宗师之称的黄晓同教授。
指挥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学科,学习的过程也是异常艰苦,不仅要读懂总谱,还需要熟悉乐团中的各个乐器,学习音乐史,作曲技法和配乐等等。
交响乐团通常有弦乐、管乐、打击乐三大声部组成,阵容可达百余人,如何让这些技艺高潮的乐手在演出时达到音准和音色的完美融合,演绎出音乐作品所要表达的各种情绪,这便考验指挥对音乐作品的理解力和表现力,以及对整个交响乐团的掌控力。陈燮阳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站在指挥台上的他,威而不怒精准流畅,用身体、手、眼神带动整个乐团。
但曾很长一段时间,陈燮阳无缘自己热爱的交响乐,1965年陈燮阳毕业进入上海市舞蹈学校担任舞剧的音乐智慧,当时正逢文化大革命初期,几乎所有的艺术团体都受到冲击,艺术家们被下放劳动,陈燮阳说自己无疑是幸运的,在这段动荡的时期都没有放下指挥棒。
在指挥舞剧《白毛女》的近二十年中,陈燮阳将其杰出的音乐才华和刻苦钻研的精神发挥其中,他将《白毛女》的演奏水平提升到崭新的高度,他指挥的舞剧《白毛女》成为了接待外宾来访的保留节目,同时陈燮阳先后赴朝鲜、日本、法国、加拿大等国指挥舞剧《白毛女》演出赢得了国际声誉。
文革结束后中国的文化事业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当时年仅近四十陈燮阳已经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青年指挥家,中央乐团和上海交响乐团同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是陈燮阳选择去美国继续深造,师从耶鲁大学奥托·穆勒进修指挥课程,学习西方一流的指挥技术。
在美国访问学习的一年多时间里,陈燮阳不是在音乐厅就是在去音乐厅的路上,他走访了几乎所有的美国知名交响乐团,当时陈燮阳每月有一千美金的奖学金,除去基本的生活费用,他全部用来购买乐谱和唱片。
1984年回到中国的陈燮阳同时兼任中央乐团和上海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不久后年富力强的陈燮阳出任上海交响乐团团长,上海交响乐团久富盛誉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专业演奏团体,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经过文革十年后,陈燮阳面对的是一个人才紧缺、乐器残破,甚至没有演出场地的状况。
面对这些困难,陈燮阳先后操刀实施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其力推的音乐总监制、演奏员合同制,聘用外籍演员等在新中国音乐史上皆为创举,陈燮阳也成为了新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第一位专业文艺院团的音乐总监,为此他也要承受住来自各方面质疑和压力。
陈燮阳为中国交响乐团的职业化建设与改革树立了标杆,在努力提升乐手实力的同时,陈燮阳也参加过商演接拍过广告,他把几百万的收益所得都用来更换团里的乐器,他将上交代金了中外名团之列,开创了业界公认的上海交响乐团继梅帕器时代、黄贻钧时代之后的陈燮阳时代。
2004年6月上海交响乐团在陈燮阳的带领下登上柏林爱乐大厅,举行建团125周年庆典音乐会,上交作为首支应邀到访柏林爱乐大厅这一欧洲音乐“圣坛”的中国乐团,在陈燮阳执棒下谱写了中国交响乐艺术史上令人骄傲的一章。
在执掌上交的二十四年中,随着乐团发展的蒸蒸日上,陈燮阳极大的丰富了上交的演出曲目。陈燮阳曾背谱指挥贝多芬交响曲全集,成为中国录制贝多芬全集第一人,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和轰动。
不同于舞台上陈燮阳对乐手们的严格要求,台下他是年轻人眼中风趣幽默的老团长。在陈燮阳眼中,年轻人是中国交响乐越来越繁荣的希望,陈燮阳一直不遗余力力推中国作曲家作品,成为全国排演作曲家新作品最多的指挥家之一。
电影《卧虎藏龙》中配乐就是由陈燮阳指挥的,并获得了奥斯卡最佳音乐奖,陈燮阳排演了中国作曲家谭盾、陈其钢、盛宗亮等几乎所有第五代作曲家的新潮作品。
陈燮阳回忆说在美国学习的那段时间,很多外国音乐家都很好奇地问他,中国的传统音乐什么样,中国乐团演出什么作品。这些疑问深深触动了陈燮阳,他从小喜欢二胡深爱民乐,不知不觉中把中国民乐代上世界的舞台成了陈燮阳自觉承担起的责任。
中国民族乐器因其音色、音域等原因,个性过于鲜明彼此融合性差,并不太适合大合奏,许多中国传统的民乐曲目也并不具备合奏的条件。
从小学习二胡,有扎实的作曲知识和丰富的指挥经验,陈燮阳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使他成为编排指挥民族音乐的不二人选。他改编自流行歌曲的《菊花台》,也成为很多民乐团的必演曲目。
从祖国最北端的黑龙江到南方沿海的副将,从上海、南京等繁华大都市到西部的边垂小镇,陈燮阳已经记不清自己指挥过多少场音乐会,但是每场音乐会前他都会早早出现在台侧,为即将到来的演出调整好状态,他说这是对指挥台的敬畏,也是对观众的尊重。
心里有听众,这使得陈燮阳的音乐会深受广大交响乐迷的欢迎,他也成为最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指挥。陈燮阳深知有一批了解交响乐喜爱交响乐的听众是任何一个乐团长足发展的基础,从上世纪80年代起陈燮阳就力促成立上海交响乐爱好者协会,他也亲任会长至今。
2008年陈燮阳卸任上海交响乐团艺术总监,离开了这个由他一路带向艺术高峰的团体,陈燮阳难免有些伤感。
退下来的陈燮阳完全没有过上清闲的退休生活,他变得更加的忙碌,晚餐经常都是在工作的间歇匆匆的解决,除长期担任中国交响乐团中央民族乐团和上海交响乐团的特邀指挥和常任指挥之外,几乎中国所有重大的音乐工程,国家重大节庆演出等都不会让他缺席。
2015年陈燮阳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举行了“从艺五十周年纪念音乐会”。2016年苏州交响乐团又伸出橄榄枝,聘请陈燮阳担任乐团的音乐总监,新生乐团的勃勃生机,演出时的激情澎湃常常让人面对陈燮阳的年龄产生错觉。
陈燮阳表示,“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和有观众需要,我会一直站在指挥台上进行演出。”
(视频来源:艺术人文频道 文稿来源: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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